第94章 不哭,不哭

        盈盈回来时候面色苍白,额前的发丝乱乱的抹在一边,看到我正看着她,盈盈笑起来:“看我干嘛,你看那几个,都让我放倒了,嘿嘿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确实,我那几个不争气的哥们都老实的端着杯子在互相傻笑,大鹏在那边的沙发上已经开始说梦话了,另外两桌情况也很严重,喝的昏天暗地,屋里到处是骂娘声。

        盈盈坐下之后又开了一瓶,看着啤酒溢出杯子,我一把拿过酒瓶放到身后:“你给我老实坐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盈盈喝酒喝的眼睛有点红,“干嘛,给我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我把剩下的酒倒进后面的花盆里,“吐了是么?”

        盈盈眼睛瞪大了:“谁吐了,谁吐了,章清你赶紧的给我再拿一瓶,不然我,我削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我在座位上无动于衷,盈盈见我不回答就去拉救星:“李伟,高振你们还没喝美呢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李伟甩甩脑袋,嘴里含糊道:“呃,呃,恩,章清,你快给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没等他说完我把他杯子拍掉:“滚一边拉睡觉去。”李伟让我拍了一下也没反应,只是吃吃的笑着从桌上拾起杯子:“不让,喝……就不喝呗,发,发这么大火干吊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我转过头去看盈盈,她愣愣的望着我,突然跑到桌边又拿起一瓶啤酒,我看到她跑的时候身体有点晃,盈盈拿过啤酒红着眼启开,我心里说不上来的愤怒,腹内火气膨胀直冲大脑,盈盈打开啤酒对着嘴就喝,边喝边看着我,好像一个不服气的孩子。

        我猛的冲过去夺过酒瓶,盈盈甩了甩我的手没甩开,然后哭了:“章清你个王八蛋,捏疼我了,你滚,滚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看到盈盈的眼泪我火气消了下来,松开手我回身把酒瓶放下,屋里有几个看到盈盈哭的同学都在低头窃窃私语,我轻轻捏了捏她的手腕:“别哭了,不疼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盈盈没像以前似的听话,她甩开我手坐下,但眼泪依旧不止,只是她在尽量掩饰自己的哭泣声,我叹了口气拿起餐巾纸塞过去:“这么大了还掉豆子,害臊不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这时大鹏不知道从哪里走过来,手里拿了瓶啤酒晃晃荡荡的坐下:“章,章清,你,你干嘛不让盈盈喝,喝啊……”一个饱嗝出来,“来,盈盈,喝,喝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我抄起酒瓶一下甩到墙上,“你吗比给我滚一边去。”我不知道我哪来这么大火气,总之大鹏听到之后愣了愣突然站起来:“你他妈凭什么不让她喝,我给她拿瓶酒你至于么。啊?”

        酒瓶爆裂的声音惊醒了睡着的和没睡着的人,所有人都直直的往这边看过来,李伟高振清醒了些连忙站起来拉开大鹏:“大鹏你不是喝高了睡觉呢么,接着睡去,赶紧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大鹏满脸通红:“我没他妈喝高!章清,我他妈跟你绝交,草,就这么点B事,你跟我发火。”说完大鹏突然哭了,李伟高振赶紧拉着他往外走,我呆呆立在那里,周围所有人的眼神好像都投射在我身上,世界上好像就剩下我一人,等我睁开眼时盈盈已经不在身前,旁边的一个女孩怯生生的指指门口:“盈盈跑出去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我赶紧往门口赶,刚推开门跟一个男服务员撞了个痛快,他退了两步倒在地上,没理会他我直接往楼下奔去,盈盈这是怎么了,我又怎么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找到盈盈时候她正蹲在树底下哭,我让自己的心里尽量放平静:“你到底怎么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盈盈没回话,她使劲将自己的哭泣声调到最小,我看到她瘦削的身影在随着她的抽噎颤抖,我心中一痛伸出手拂在她的长发上:“你跟我说说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盈盈转过身来,灯光下她双颊挂满泪痕,“章清,我没事,我真就是太想念她们了,高兴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骗的了我么。”看着她苍白的脸蛋我心里难受,手在兜里掏了半天掏出一块皱巴巴的卫生纸,我伸出手给她擦着泪水:“将就点吧,这卫生纸就是洗衣服忘拿出来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不擦没事,一擦她哭的更厉害了,我有点慌了,我从没见过盈盈哭成这样,中学时候就见她哭过一次,她妈住院做手术,医生说有点危险,让家属有一定的心理准备,其实那就是个普通手术,医院里的医生就是闲的没事拿吓唬人当娱乐,医生就是合法杀手,让你活你没准就死不了,让你死你指定活不成。

        那次给盈盈吓的不轻,整整哭了俩小时等手术结束看到她妈的笑脸她才一下蹦起来,按正常思路她应该感谢医生的高超技艺,但盈盈却是将那大夫骂了一句:你吓的我们一家子都跟着害怕,你信不信把手术台给你拆了!

        眼前的盈盈像个没完成作业的孩子,泪水如泉涌般滴在腮旁,她垂着头抽噎着,身子不停的颤抖,我的心里如同被蛆虫钻进去那般痛痒,我伸出手将她揽在胸前,轻轻拍着她的

        肩膀:“不哭,不哭

        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说不出来现在是什么感觉,我只知道我不能让盈盈哭了,这些年走过来我们笑过也哭过,可从来没因为这种事她哭成这样,盈盈的脸庞贴在我脖颈,我感到她温热的泪水顺着我的颈部流下,直至心里,她在我怀里颤抖着,我揽着她的双手不禁紧了紧。

        突然她一下挣开我的双手,拿袖子使劲擦了下眼泪:“章清我回家了,太晚了得挨骂,刚才喝多了,对不起啊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没等我反应过来,她已经踏上了在旁边早就等待已久的摩的(摩托TAXI),看着一道白烟如时光般远去,我的心底放佛被抽空了。